“来啦?稍等下哦……”2022年1月6日,临近下班,余杭刑大刑事科学技术室,在同事此起彼伏的工作交接声中,鲍伟杰埋头填写同事递来的报销单据,说话依旧干练。看到鲍伟杰再次出现在岗位上,很多同事的第一反应都激动、震撼,“昨日重现,像一场梦一样!”
2021年2月27日,刑侦技术民警鲍伟杰在勘验一起盗窃案的现场时,不幸从工地7楼顶楼坠落(本报去年曾连续报道)。经历了长达10个月的手术、住院、康复之后,2021年12月27日,他重返岗位。
这10个月,对于经历过“生命奇迹”的鲍伟杰和小家庭来说,是磨难更是成长。
上下班也是一种幸福
鲍伟杰不在岗的10个月里,杭州行政区划调整了,他的原单位余杭刑大良渚刑侦中队变成了余杭刑大刑事科学技术室,暂时在瓶窑派出所过渡办公。
鲍伟杰目前还不适合继续勘验现场,暂时做文书工作。看起来,他恢复得不错,除了走路时有点不利索,还有不便提重物。
前天,他发了重返岗位后的第一条朋友圈:“所有事情都是中性的,好坏取决于人!高坠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好事,让我明白了很多,长大了很多,懂得了感恩,懂得了知足,懂得了珍惜,感谢所有关心、支持我的人。”
“我觉得没出事之前天天加班有多痛苦,上班也是一种幸福啊,你是正常人,你有自己的社会功能。”昨天傍晚5点半,鲍伟杰套上冲锋衣,开车下班回家。单位到家10余公里,开车20分钟多一点。
晚高峰,车灯与路灯的光倏忽交杂。鲍伟杰现在很享受这样的日常——两个女儿在家里做作业,老妈在烧饭,妻子徐婷也在下班路上,一家人马上可以相聚,或在餐桌旁,或在电视机前。“以前每天不是急着去单位就是急着回家,现在我都开很慢,感觉沿途都是风景,想想事情也挺好。”红灯前,鲍伟杰踩下刹车继续说,“多少人求之而不得,其实他们只想健健康康,看看这个世界。”
有TA陪在身边的幸福
“进来呀,进来呀!”徐婷笑盈盈地迎上来,“不要脱鞋啦。”
复式的套间被打理得紧紧有条,徐婷沏了茶,带我们上楼看鲍伟杰在露台上养的花儿——她以前是不愿搭手丈夫这门爱好的。
阳台上放着三角梅、虎皮兰、金钱木、水仙、蜡梅……夫妻俩随口介绍着,如数家珍。“现在太冷,就梅花开得好些。那时候他出事了,花儿也不行了,没人照顾。”徐婷说。
这套房子是夫妻俩2016年9月买的,最打动他们的就是二楼空阔的露台。“买的时候觉得真的是天价,要这么贵?”鲍伟杰冷不丁地聊起了房子,“现在想想还好,买得值的,就是当时车位没买对……”看着鲍伟杰聊着家长里短,徐婷笑着替丈夫抹去裤子上的灰,打趣道:“你现在倒聊起房价来了!”
鲍伟杰住院那段日子的细节和关键时刻,徐婷全都记得。
“以前他170多斤,住院那会儿瘦到只剩118斤,现在又重回来一点,150斤。”
“臀中肌缺少了一半,肱骨、鹰嘴、桡骨受伤,骨盆受伤,坏死的臀肌肉不断发炎,创口总是流脓水……”
“有段时间他太颓废了,每天觉得自己没有用了。”
……
个中滋味,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。“有时候半夜惊醒,真的很感慨,看到他还躺在我旁边,真庆幸,他还活着。”徐婷说。
鲍伟杰静静在旁听着,不说话。
一家人团圆才最幸福
徐婷眼里,10个月里,家里人都变了。
从前,鲍伟杰总是满腔热情地拉徐婷到楼上阳台看看他养的花儿,徐婷累了一天,总是不耐烦。“现在他人生感悟特别多,我也有耐心听。”她笑道,“以前我做不到的,总觉得他应该自己找点事干。”
长辈们也觉得鲍伟杰成长了不少。鲍妈妈说,儿子从前就是关起门过小日子,外面的事情不太过问,“现在小区志愿者活动他经常去,跑跑步啊,宣传垃圾分类啊。”
鲍伟杰10岁的大女儿突然懂事了。鲍伟杰住院的时候,徐婷没空照顾她,她就跟着奶奶睡。“听到爸爸差点没了,她一句话也不说,躲在被窝里,眼泪一颗颗滚下来。”鲍妈妈说。
鲍伟杰和徐婷的生活似乎也多出了很多时间。周末,夫妻俩有时间去逛街,甚至还能带着两个女儿去滑雪——没什么比一家人团团圆圆更幸福、更要紧的事情了。
昨天是周四,是夫妻俩约定的“家庭放飞日”。“今天我们出去吃。”徐婷对两个女儿说。
“好久没有吃蛋挞了。”大女儿说。
“那什么时候去嘟嘟城玩呀?”小女儿也赶忙问。
打开门,大女儿快步向前,想先跑进地下车库。可跑了两步,她又觉得光线昏暗:“你们快点来,我怕……”
“不要怕,爸爸陪着你。”鲍伟杰拉拉衣领,一脚跨出门。(记者 钟玮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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